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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7)

来源:晋中学院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0-08-25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我悄悄地私信杨雪:“我在群里发了小说,速去添柴加火,别让我丢人。” 结果,杨雪那边一直安静如常,她根本就不理我。我不知道她是忙还是什么,

我悄悄地私信杨雪:“我在群里发了小说,速去添柴加火,别让我丢人。”

结果,杨雪那边一直安静如常,她根本就不理我。我不知道她是忙还是什么,可能是忙吧。

但不管怎样,我和她,依然是我和她。我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从没有改变过。

我可能真的不了解杨雪。一点儿也不了解。似乎从初中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了解过。

她怎么想我的呢?当然更不知道。我只是活在一厢情愿的世界里罢了。

就在不久前,一位初中的女同学跟我吃饭,她告诉我,当年杨雪跟许天确实有过一段,两人还接过吻。

我听后笑了,但内心还是一阵震动。

“真的啊?不会吧?”

我笑着说。

1刚到兰州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频繁地往北京写信。我想那是因为不适应吧。我给中学的哥们儿、女同学,甚至我们高中的班主任——一个大学毕业就教我们语文的女老师——都写过。信中多少表现出一点想回家、悔不当初之意。当然,所有人也都无一例外地好言抚慰我。“要学会过日子,而不是‘熬’日子。”一个高中的小妞煞有介事地回信道。记得高考之前我曾向她表白过好几次,几乎神魂颠倒。此刻,她在北京的一所大学上学。高中哥们儿情真意切,在信中某人还回忆了一番我们一起上学的日子,弄得我眼睛酸酸的。在接到班主任来信的那一刻,我就像接到名人来信一样,竟有一些小小的激动然而,在所有这些通信里面,跟我联系最频繁的还要属我的初中同学杨雪了。杨雪本身也爱写东西,动辄几大篇,因此我回信回得更是起劲。每个星期,我们宿舍都有专人去班里的邮箱取信,然后把它交给我。我快速地看完,之后找一天坐在宿舍的长桌前,一写也是好几篇。在信中,我们什么都聊,记得我还随信给她寄过一张在兰州拍的照片一般情况下,我和杨雪的通信一星期就能有一个回合。亦即,我把写好的信寄出,大约四五天,准能收到回信。记得有一次,闲聊之中我提到了我们初中另一个女生,在后来的回信中,杨雪写道:“你能告诉我她哪里好吗?感觉咱们班女生你夸得最多的就是她。”老实讲,这还让我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哟!生气啦?是不是吃醋了呢?不得不说,那一段时间杨雪成为我的一种寄托。她确实让我忘记了一些事,也让我远离了身边那些我与之格格不入的同学。杨雪初中时我确实喜欢过她,小短发,肉肉的小脸,整天蹦蹦跳跳的。我好像还给她送过一个小布娃娃?我想,如果初中时的我稍微成熟一点儿,杨雪早就是我女朋友了。而当时我只会跟她说一些调皮的话,其中夹杂着些许挑逗;这总能让她害羞地低下头,小嘴抿着笑。我想,如果我把害羞的她一把搂在怀里,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吧?这也省得我上到大学之后才第一次接吻(动作就像一个溺水者在水中挣扎着呼吸一样),并被一个很有经验的女人嘴堵着嘴呜呜地呵斥:“你把嘴张开 把牙张开!”那可真是一段惨不忍睹的屈辱经历啊!2信中,杨雪的字迹秀气,这一点我了解她。她的签名也一如既往,看到后,仿佛使人回到了初中。通过来信,我得知升入大学后的杨雪还没有男朋友,而当时我也没有女朋友。虽然开学没多久我确实看上了我们学院的一个女生——但也只是“看上”而已,归根结底,绝没有超越初中的那种幼稚水平。在这方面,我是个白痴。我的所谓“恋爱”,只是在宿舍里嗷嗷乱叫了半个多月,再打几个令人害臊的电话想约人家出去(出去干吗?),遇到拒绝就觉得脸上发热。别人鼓动我主动去拉手,或强吻,幸亏我没做,否则更是丢人现眼。所以,我也就在宿舍跟杨雪写写信吧,最起码我们还有老感情。怎么说呢,当时一想到杨雪,我一点不紧张,甚至还有几分舒服呢我和杨雪之间最大的波动应该是在初中二年级。记得那一年,班上来了一个从外校转来的学生。他叫许天,看着贼机灵,两只眼睛滴流乱转。据说为了转到我们学校他特意留了一级,也就是说,此人比我们所有人都成熟。许天一来,我和杨雪之间的某种平衡就被打破了。一开始我还觉得许天是条汉子,故跟他挺好,没想到,他很快就挑逗起我的爱——杨雪!那时我们中午去食堂吃饭,每个大圆桌十个人。杨雪是我们桌的桌长,领着同桌的两人去窗口领饭,剩下的人等着她回来分。先分饭,后分菜,杨雪一勺一勺地挨个盛给我们。新来的许天和我们一桌。“再来点儿嘛!”他嬉皮笑脸地和杨雪逗着。而杨雪并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样一脸厌烦的样子,反而像她对我一样,含着笑害起羞来!我站在桌子的另一侧,这一幕全看在了眼里。再看许天,他两个嘴角上翘,露出一排微微向前突的龅牙。在他的要求下,有时杨雪会给他再盛一点儿,有时又干脆地说:“没有了!”依然是含着笑的。分完菜,大家落座吃饭,我也一直在偷偷地观察杨雪和许天。他们的每一次对话、小表情,我都不会放过。同时,我也尽力地让自己谈笑如常:不要显得那么小气啊!要知道,人家杨雪是你的人吗?不是啊!她也没有答应你任何事,不是吗?这时,我身旁一个爱开玩笑的哥们儿说,“我靠”用英文怎么说?——“战争乳牛”,war cow。我乐得很开心。全桌人也都笑了。我那笑眯了的眼睛也没忘瞟杨雪和许天两眼。杨雪的笑还是那样含蓄,在我的记忆中,她的笑总是无声的。许天龇着龅牙,也“嘎嘎”乐了两声,他的眼睛四处看了看,然后就恢复了正常。知道吗,我也告诉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了!我必须干点儿什么!比如,我可以去找杨雪直说,不要再搭理许天。我也可以告诉她我很伤心,我喜欢你。我还可以和经常与杨雪在一起的一个女生谈谈,让她给吹吹风,或出出主意。但是到头来,我却什么也没做。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裹足不前。是真没动力吗?还是 我其实没那么喜欢杨雪?直到有一天,杨雪带着许天一起去领饭。他们并排走去,一高一矮,就像两口子一样!战争乳牛!而我,只是想躲。我感到脸上发热,想装作没看见。我不想去争,那样很没意思的,是不是?老实讲,我只是想和杨雪保持现状。但是现在,连现状也保持不了了每一天,许天都持续他一贯的伎俩。在中午的饭桌前开逗,有时在课间他还对杨雪动手动脚的。然而让我十分气愤的是,杨雪居然挺高兴!她小脸红红地回应着许天,十有八九还会还击他一下。“讨厌!”她用小尖嗓叫道,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喂!你知不知道,我还在这里呢!终于,在某天下午的一节自习课上,我发作了。那天是我轮值班长,一个人坐在讲台前负责教室的纪律。许天应该是说话了,我提醒了他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起来,我就跟他骂起来了。声音很大,所有同学都睁大了眼睛。我高高地站在讲台上,许天站在下面。“去你的!”我随手把自己坐的椅子(那也是老师坐的)横着扔了出去。许天本能地往后一缩,他以为我要扔向他——我也希望自己能这样,结果椅子只是横着飞了出去,摔在了黑板下的一处角落里。我怒目而视,心说你也知道躲啊。一时间全班同学都有些混乱,我于这混乱中瞥向杨雪的座位。只见她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里,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冷眼看着她,毫无怜悯。心里恶狠狠地说,这一切都是你惹的!你就痛苦吧!后来我们就毕业了。看样子杨雪和许天也并没有怎样。我只记得,继我扔椅子那件事之后,许天很快又瞄上了我们班另一个女生——那女生小公主似的,白白弱弱,时常发几声娇喘。总之,和杨雪完全两个类型。好像许天刚到我们班没多久就打过她的主意。在我们都还只知道学习、做题的时候,他就对我表示过:“那小妞不错啊!”据说有几次周末他还约过她,但不知结果是怎么样的。3高中的第一个圣诞节,我们全体的初中同学又聚在了一起。地点就在初中对面的一家饭馆。聚完餐,大家又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顶层聊天。那天我和杨雪、许天都去了,“小公主”也去了。我和几个呆头呆脑的男生坐在一起,我知道,自己也显得呆头呆脑的。只有许天和“小公主”单独坐在了一起,他放肆地跷着二郎腿,脚上穿着一双新版的篮球鞋。他歪过身子,和“小公主”说着话;“小公主”则规规矩矩地坐着。一两年时间,许天长得更高了,似乎也更帅了。真希望这不是真的。再看看我,只能和一群戴着眼镜、穿着土里土气的男生厮混,不时地偷瞄许天。我可真没用。那么,许天和“小公主”到底有没有事?谁知道呢。我只看到“小公主”有几分怯怯地坐在那里,任许天几乎把脑袋歪到她的脸前我忘记了那天杨雪在哪里,她可能在另一小堆女生群里吧。从刚才的聚餐到现在,我并没有单独找她说过一句话。按理说我应该去说的。“最近好吗?”或者“怎么样啊?”——这么简单的问候,都没有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而我们也只是在刚见面的时候格外看了彼此一眼,仅此而已。聚会结束,我们甚至都没有说再见。现在想想,我本可以在初中结束之际和杨雪猛烈地发展一段。你想,那时中考结束,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但是,一个暑假我们也没联系。那年的中考我和杨雪在同一个考场。她就坐在我附近,一斜眼就能看到。当天我按照妈妈的嘱咐,还带了块湿毛巾,以便在考试时给自己降降温。但在拿出毛巾擦脸之前,我还有一丝顾虑——这样是不是太不爷们儿了?尤其还是当着杨雪的面。我扭头瞅了瞅她,此刻她安静地坐着,目视前方,像我们大家一样在等着老师拿着卷子进来。最终,我也没管那么多,把湿毛巾从透明的口袋里拿出来,不光擦了,还擦得挺细致,一下是一下的。我想杨雪一定看到了。她可能会对我有一些鄙夷吧?话说到这儿,我就想,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不知为什么,在杨雪面前我总觉得自己的表现糟糕透顶。这很奇怪,无论怎样表现,都是糟糕透顶!比如,我们初三最后度过的那个圣诞节,大家要彼此送贺卡。我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跟她说点儿什么。马上就要分别了,说什么似乎很重要。但是我想不出来。我不禁要问,我那轻松自如的态度哪去了?平常我不是挺能说的么?当我面对一个胖女生,或是一个自己不在乎的,我的自我感觉不是游刃有余的么!结果,最后我只写了一句话:“如果以后有谁欺负你,告诉我。”我是要扮演悲情英雄吗?也难为你了,杨雪。怪不得中考结束之后我一个暑假都不去找你,找你干吗?看自己丢人现眼吗?不过现在是不是应该好一点了?上了大学,怎么着我都会更好地发挥才对。可是,结果呢?和杨雪通信大约两个月之后,我终于被那个很有经验的女人搞定了。她是我们学校外语学院的,我和她稀里糊涂地就跑到了一起,并献出了初吻。虽然我的初吻一钱不值,但这多少让我激动了一阵子。这件事的结果是,我犯了难:一边是我的新欢,另一边是杨雪——我很有发展前途的小妞。最终,我做出了选择,又给杨雪去了一封信。信中,我有意无意地一直在暗示,找女朋友是一件特别没劲的事。信就这样发出了。你想想,杨雪是吃素的吗?她的感觉敏锐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唉,所以我决定大学四年都不找男朋友,看来还真是明智呢 ”我拿着她的回信,一时间觉得自己 真是蠢蛋。从那儿以后,我和杨雪就再没有写过信。我和我的新欢——那个外语学院的女生——过起了小日子,把杨雪抛在了脑后。老实讲,这很不公平。但其实说实在的,我对杨雪也是缺乏了解的。不是吗?我口口声声喜欢她,我又对她知道多少呢?我总是在强调自己怎么想怎么想,我何尝去问问自己,杨雪是怎么想的呢?在我们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以后,她又过着怎样的生活?有男孩喜欢吗?有喜欢的男孩吗?所有这些,在我头脑里一片空白。难怪有一年我半真半假地责怪她,你怎么忘记我的生日了?杨雪回道,你又记得我的吗?我无话可说高中之后,许天和我留在了本校,杨雪、“小公主”去了别的学校,她们仿佛都消失了。然而,我却感到,这时的许天似乎愈加地猖狂起来。他衣着入时,身材又瘦又高,头发吹成个小偏分。更可气的是,他的脑门在那偏分的起始位置还有个小“旋儿”,于是那一绺头发就很自然地支楞起来。同时,他还能打篮球。我就多次在放学回家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到许天在一本正经地训练。他深蹲着身子,一脚前一脚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篮球在他手里弹跳不止。他还戴了个防止汗水流下的发带——真是要了我的命。然而最关键的是,球场边已经有几个女生在看他了!我骑着个破自行车,梦游般走过。我这车虽然号称“山地”,但也只是号称而已,真上了山地准能散架。再向下扫视一下自己,我的衣服很土,鞋也算不上名牌,我还有点胖是啊,虽然“小公主”去了外校,但你要知道,此时此刻,有更多的“小公主”进来了!篮球场里,包括许天在内的许多小伙子都在练着。他们明亮又有活力。一个高大的教练在旁边走来走去,嘴里含着哨子。那篮球拍地的声音,咚咚咚地传来,几乎把我淹没高二的时候,我认为许天已经有了性经验。因为,当时我们年级有几个很“成熟”的妞,他们又漂亮又大胆,我甚至都不敢看她们。有一次在车棚子,我碰到了那个叫朱丹丹的女生,而我也只是在和她擦身而过之际偷偷地瞄了一眼。那一眼就差点将我击倒。同时我也立刻坚信,她不属于我。我们年级关于朱丹丹的传闻很多,有些传闻直接就能让我起反应。比如说,据说朱丹丹曾和我们年级足球队的一人有关系,他们课间操在男生宿舍干那事的时候舍管大妈突然赶到,猛烈地敲门。情急之下朱丹丹光着上身逃到了阳台上,她双手作拥抱状,蹲下了,以此逃过了检查。还有一次,足球队的另一哥们儿突然走进隔壁宿舍,问有没有可乐,说他一哥们儿刚干完,特别渴。据说那个女的又是朱丹丹。——这件事虽然是听说的,但也让我浮想联翩了好几天。干“那事”之后真的那么渴啊?再后来,就得知朱丹丹和许天在一起了。关于许天的这些事,我也只是想想。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又得失眠。一天,我早晨骑着山地车进入校园,在路上正好碰见了许天。他穿着漂亮衣服,挎着单肩书包,往里走着,看到是我,几步窜了过来。“带我一段,带我一段!”他扶着我的腰,一下子坐到了后座上。我画了阵龙,这才恢复了平衡。“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许天叹了口气说。“干嘛去了?”我问他。“玩 后来喝酒两拨人还打起来了。”听他的语气,确实很疲惫。我一时无言以对。当时已经高三了吧?一路上,许天一直扶着我的腰,而我只是觉得,被这么个潮男扶着,我的腰 有点儿粗。4高考结束以后,我也不知道许天去了哪里。据说考前他家里就通过关系把他弄到了外地,因为在那里参加高考分数线要低一些。也不知真的假的。好了,还是让我继续说杨雪吧。自从我和杨雪在大学中断通信之后,我们一连十年没有再联系。在这十年中,我毕业、分手、工作、结婚,直到有一天,我得到了她的微信号码。于是,联系得以继续。十年的时间,发生了许多变化。除了以上那些,还有一个变化是,没有人再写信了。有事微信吧,还可以视频,多方便。老实说,一开始和杨雪联系上之后,我确实有些激动。有事没事总是给她发几条。闲扯呗,想跟她聊聊。我得知,她已经结婚了,先生有钱,自己也不用去工作。总之,她过得不错。我不知道杨雪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突然中断通信的那件事。希望她忘了吧,也希望她忘了我在她面前犯的傻。现在,我们都成年了,也算是过来人,应该可以自然地交往了吧?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毕竟无论如何,她是我的好朋友。然而,和杨雪度过了几天微信的热乎劲之后,她就很少回复我了。有时像“你干吗呢?”这样的疑问句她都不理,在微信里显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有事打电话吧,打字多麻烦。”我想好吧,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我也犯不上。但是,我知道,杨雪就在那里。她就是微信上那个小小的图标。我可以随时把我的想法告诉她,瞬间她就能知道。相比于从前,那时我要告诉她想法得好几天,收到她的反馈得一星期。现在的杨雪,触手可及。在她的微信朋友圈中,我也看到了杨雪现在的样子。她穿着时尚,再不是那个爱害羞的、总是低下头抿着嘴笑的初中女生了。她也留起了长发,成熟多了。她戴着大大的墨镜,穿露着肩膀的清凉夏装,坐在一辆跑车里——那是她和先生在国外的某个海岛度蜜月的照片。十年的时间,就这么一晃过来了,而我们彼此,全是空白某日,我正在家里看书,突然接到了初中班主任的电话。我有种说不上的滋味,仿佛“过去”再次现身,提醒我它的存在,提醒我那不是一个梦。班主任名叫老贾,当年以爱占学生便宜著称。她似乎也知道曾经我和杨雪、许天之间的那点儿事——我觉得她知道我们所有人的事。电话里,她的声音依然健朗,好像还是当年给我们上数学课的样子。“点的轨迹——是轨迹,不是‘诡计’ ”她特意在黑板上把这两个词都写下了,让我觉得她好有趣。闲扯几句之后,我问她,您有事吗?她笑着,然后向我推销起她卖的车险。她已经退休了。但肯定钱还没挣够,身上的劲儿也还没使完。我说好吧,下次我就买您的车险。挂断电话后,我几乎立刻就给杨雪打了个电话。这可以理解成“传闲话”,也可以理解成,面对当年共同的班主任老贾,我们又站在了一起。“喂?”我带有几分兴奋地说。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边的杨雪却充满了戒备。“喂 ”她好像在外面,背景音有点吵。我就把老贾给我打电话推销车险这事跟她说了。她有些鄙夷:“她也给你打电话啦?”“是啊!已经给你打过啦?”“打了,不过我没搭理她。”我本想再和她多聊聊——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么?另外,她不是也叫我不发微信打电话吗?——但我觉得她全无聊下去的兴致,所以我们只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怎么说呢 显得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后,我有点儿失落。刚才那种“有件新鲜事要和人分享的兴奋”烟消云散几天后,老贾再次打来电话。我想她是要我去签合同的。我任电话响去,一直响,直到她意识到什么为止。老贾从此再没来过电话。我和杨雪也一直没再联系。她的“朋友圈”?我当然不会看了。即使看了也不做任何表示。我知道,她现在生了个儿子,生活一如既往地得意。她也像所有那些女人一样,在“朋友圈”中展示旅行、美食、儿女,反正是自己的美好生活,就那样吧。“我想吃火锅 ”她撒娇般对自己那刚上小学的儿子说。“走!”配合这段文字,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升起的雾气背后,是她儿子那张隐约的小脸。下面是许多同学的“赞”,有的还在嘲笑她,“怎么还跟个小女生似的”。她逐一回复,喜悦地、甜甜地5几年以后,杨雪突然发来微信:初中同学要聚会,问我来不来。她主动联系我还是第一次。我想我应该去吧,也赶紧给她回了信息(甚至还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我是怎么搞的!):在哪儿啊?都谁啊?她告诉了我。约定的那天,我去了。地点是北京老城的一家云南火锅店,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同学都到了。许多人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当然,许天没来。他似乎已经和我们大多数人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或者说,干脆已经神秘地消失了。我只会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都很遥远和高不可攀,就像我当年骑着个破车看他在篮球场训练一样遥远和高不可攀。听说,他也结婚了,老婆就是当年的朱丹丹。他经常往返于北京和加拿大,好像还开了个公司。等等吧。那一晚很热闹,算是有史以来我们初中同学聚得最全的一次。上一次 好像还是在我们中学门口的那家饭馆,之后大家又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场顶层聊天吧?这次久别重逢,男同学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个别人谢了顶;女同学有的发福了,许多人化着妆。大家围坐在一张大长桌前,欢声笑语。我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杨雪。她坐在大长桌的最里面,和我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实际上,在来的一路上我都在设想我们的这次重逢。我会表现得自然一点吗?我该怎么跟她打招呼?打招呼时说点儿什么?总之,一定要心无杂念就像她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啊!——不过,想来想去也是白想。还是别想了。我来到桌前——没想到、却又是隐隐间预料之中的——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又发生了:我和杨雪彼此看到了对方,但也只是格外地看了一眼 仅此而已。整个聚会,我们一句话没说。我坐在了大长桌的最外头,时刻感受着最里面的巨大力量,以至于我都很少歪过头去看向那边。偶尔和杨雪的目光接触,让我感到她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不过,可能比我轻一些吧。但其实大家都很放松,吃到一定程度不少人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一小块空地上聊着。这样一开始彼此坐得远的人就也能说上话了。那小块空地就在杨雪身后,她也很自然地参与了聊天。她说笑着,显得挺兴奋。只有我,那么格格不入。从始至终我的屁股也没离开过座位,它就像一个千斤坠一样牢牢地把我固定在椅面上。有很多次我确实想站起来,也像别人一样自然地走动,然后来到杨雪身边,跟她打个招呼——“怎么样啊?”或者,“最近好吗?”这很难做到吗?!可我始终没动。脸上的表情愚蠢不堪。这也再次让我感到了那在我和杨雪之间的类似魔咒一样的东西——在她面前我总觉得自己的表现糟糕透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依旧如此那晚离开的时候,我近乎失魂落魄,坐车赶夜路回到自家楼下,然后坐在马路牙子上久久不想上楼。我想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任凭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有些人也是这样,任凭怎么努力结果还是一样。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我不知道杨雪的想法,就像以前一样。也许她根本没觉得什么,也许只感到一点点。也许她会想,这个人,怎么那么别扭啊!是的,我就是这么别扭!无法改变的那么别扭!继那次聚会之后,很快,杨雪再次给我发来微信,要再聚。“这一次,我们的前后两任班长都会参加哟!”只是文字,也能感受到她的兴奋。可是我肯定不会参加的。有杨雪在,我不可能参加。我沉默了好久,最终也没回复她我们初中有一个微信群,大部分同学都在里面。能看出来,杨雪很活跃。她爱和大家聊成一片,也同样爱组织聚会。她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仿佛始终站在聚光灯底下。“等你从国外回来,咱们再聚一次啊!”她对一个男同学说。似乎,他们的关系很好。可是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以前那哥们儿只是个瘦小枯干的小豆子,除了学习好简直一无是处。也就是说,跟我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是现在,人家和杨雪的关系看上去却那么自然、融洽 这一点真是令我望尘莫及。是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搞的啊!为何我当初觉得自己和杨雪距离那么近,可到头来我们却像陌生人随后,在那一年春节那哥们儿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杨雪只简单提了一句在哪里聚会,大家就纷纷表示要来参加。一时间,群里一个一个的“收到”连成了一大串,看上去还挺壮观。我本以为像杨雪这样的爱出风头她的人缘应该不怎么样才对,没想到真是我错了。我僵在了那里:参加,还是不参加?是一直沉默下去,忍受一种被众人抛弃的感觉,还是也虚伪地表示一下愿意去?也就是要看似无意地给杨雪传递出个信息:其实我没有发生任何事,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自然的。不得不承认,我真是太复杂了。最终,一番纠结之后,我只给个初中哥们儿发了条微信:“咱们去吗?”请注意,这一动作很重要。你想啊,微信虽然没发到群里,但最终还是发了——这样我就自认为没有被抛弃,而且,还能让最起码一个人看出我那“自然”的心态,一个人 也够了。“去啊!”哥们儿回答得很自然。“好,到时候一起。”我决定了,还是去吧。放轻松一些,一切其实都没什么的。可结果呢?到了聚会当天,我依然死活鼓不起任何动力。一想到又要见到杨雪,以及自己的那种蠢样子,还是别去了吧 算了,不去了!“走啊!我来接你?”哥们儿发来信息道。“突然发烧,不去了 ”我编了个瞎话。哥们儿信以为真,表示了一番惋惜后,独自去了聚会。很容易预料的是,当晚群里传来了大量的照片。这让我每次拿起手机都有一点紧张。照片终于传来了,我想一准还伴有大家热烈地聊天。可是我什么也不想看,手机拿在手里,伸得远远的,以防看到是谁发的照片或是聊天的只言片语。然后,把群的对话框直接删了。如此这般,大约删了三次6之后的一年,我开始回忆一些初中往事,并以此为题材写小说。当然,杨雪肯定是重点回忆对象。我把小说发表之后的电子版传给她,她看后很兴奋——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能让她高兴,我也会高兴。我问她,能不能发到群里?她说,可以啊!于是我就发了。那天所有同学的反应都很热烈,杨雪也再次像个主角一样。我和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觉得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有了些自然相处的意思我其实每天都在写作,新作不断完成。有时还会发到初中的微信群里,有时则不。经过一开始的热烈之后,我感到同学的热情都下降了。有的时候,我发一篇小说,下面竟毫无动静。这让我很没面子。我悄悄地私信杨雪:“我在群里发了小说,速去添柴加火,别让我丢人。”结果,杨雪那边一直安静如常,她根本就不理我。我不知道她是忙还是什么,可能是忙吧。但不管怎样,我和她,依然是我和她。我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从没有改变过。我可能真的不了解杨雪。一点儿也不了解。似乎从初中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怎么想我的呢?当然更不知道。我只是活在一厢情愿的世界里罢了。就在不久前,一位初中的女同学跟我吃饭,她告诉我,当年杨雪跟许天确实有过一段,两人还接过吻。我听后笑了,但内心还是一阵震动。“真的啊?不会吧?”我笑着说。

文章来源:《晋中学院学报》 网址: http://www.jzxyxb.cn/qikandaodu/2020/0825/35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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